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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話是和好的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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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話是和好的良藥

跟平常沒什麽兩樣的萬事屋,阪田銀時撐著腦袋在桌子上埋頭苦想。他的面前攤開了一張白紙,上頭已經有好幾個寫下又被劃掉的黑色字跡。

“阿銀,你在幹什麽啊?”

新八好奇地湊過來看,低頭慢慢地將那些被劃掉的詞語讀出來:

“花,蛋糕,戒指……是要送什麽禮物嗎?”

“差不多吧。”

阪田銀時含糊其辭,到目前為止大概也只有一個登勢是完全徹底地清楚他正在同花崎遙處於冷戰階段,其他人的話他都沒好意思說。昨天經由登勢點撥後他已經意識到了問題在哪,照理來說應該會第一時間去找花崎遙把話說開的,但阪田銀時又覺得空手上門不太好,糾結了一個晚上送什麽東西,結果就又過了一天。

“誒,真是少見啊。”

新八感嘆了一聲,隨後反應過來:

“啊,是給遙姐準備的吧?畢竟阿銀根本不會給其他人準備禮物什麽的,只會讓別人送你……雖然見到過不少次了,但至今還是覺得阿銀會送禮物這點很讓人害怕,簡直人設崩塌啊。”

“就是說嘛阿魯,但如果什麽東西都不送女朋友,像個小白臉一樣等著別人養的話也太差勁了些!遙姐不開口我都會讓她把你踢掉的!”

神樂在旁邊煞有其事的點頭,搞得阪田銀時又是一陣無語。他剛想讓兩個小孩別搗亂,桌面上放著的手機就響了。說實話,這著實讓阪田銀時吃驚了一下,畢竟他本來就是不常用手機的人,使用的契機也只是為了能聯系到花崎遙,通訊錄裏存放的聯系人更是少得可憐。

難道是遙給他打電話了?懷揣著某種隱秘的期待,阪田銀時把手機挪到自己面前,看清了上頭顯示的聯系人——竟然是日輪。

上次吉原的事情過後,好像確實是迷迷糊糊地留了個號碼給人家。但當時花崎遙剛跟他提了要各自分開冷靜一下的事,阪田銀時又受了重傷,整個人都處在一種茫然的狀態中。此時亮起的屏幕和清晰的黑字才讓他從亂七八糟的記憶中翻找出來了這件事,而後又因為不是花崎遙而失望地嘆了口氣。

但阪田銀時還是接通了電話:

“餵餵,日輪嗎?話說還是真稀奇啊你給我打電話……”

然後手機那頭傳來的並不是花魁溫婉的聲音,而是晴太努力壓低著的聲音:

“阿銀,之前我見過的那個姐姐是你女朋友吧?她現在跟上次那個瞇瞇眼男人打起來了!他們在吉原就動手了,不久前剛修覆好的一棟房子又被打塌了半邊,現在媽媽和月詠姐還有百華的大家都去圍觀了!”

很難說清阪田銀時聽到這個消息時是怎樣的感受,大腦幾乎一片空白,他都沒反應過來自己下意識地站了起來,把旁邊原本湊過來看紙上字的新八嚇了一大跳。十年前女孩染血掉下懸崖的景象突然再次浮現在腦海裏,阪田銀時握著手機的力氣加大,他匆匆跟電話那頭的晴太說了聲自己馬上過去,然後就竄到了玄關處,以最快速度穿上了黑色長靴,然後抄起洞爺湖就往外趕。

神樂和新八都楞了,在裏頭喊他的名字,可阪田銀時也不願讓神樂現在見到神威,畢竟他也不知道那邊的事情發展到什麽地步了,只擺了擺手跟兩人說自己有急事出去一趟,很快就會回來。

——————————————————

神威確實是個很可怕的對手。

站在被打塌了一半的房屋廢墟上,花崎遙很冷靜地看著不遠處的夜兔少年這麽想著。她腰間的千流早已出鞘,刀尖上滴落著鮮紅的血液,那是屬於神威的。但她本人卻也不是毫發無傷,只看外表的話,大概要比神威還狼狽不少。

“雖然說還是生死之戰更加讓人熱血沸騰一點,但有架打總比幹坐著要好,你說是吧,小姐?”

神威對自己手臂上劃拉出來的一道傷口完全沒放在心上,他只垂眸看了眼,便笑瞇瞇地甩了甩手臂:

“繼續吧,我可還沒打夠,你應該也還存有餘力吧?”

花崎遙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隨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血。這是剛剛被神威出拳時的勁風刮破的,她的左肩處還卡進去一塊碎裂的磚瓦,但並不影響她繼續揮劍,再加上這種痛感也尚處在能夠忍受的範圍內,花崎遙便也不打算多管。

兩人下一刻幾乎是同時動了起來,夜兔強悍的身體素質讓神威在瞬間的功夫就壓制到了花崎遙的眼前,而她對於這驚人的速度也極快地做出反應,猛地側身躲開,反手揮出一劍。不過是幾個呼吸間的功夫,他們已經交手過了好幾個回合,甚至周圍的人都有些看不清兩人的動作。

花崎遙並不算喜歡戰鬥,但她也不得不承認在全神貫註拆解神威攻擊的時候讓人很是爽快,不需要再去想現實中那一大堆麻煩的事,也不需要想自己的失憶、和銀時之間的矛盾,只需要握緊刀柄就足夠了。她看準少年大開大合動作間的細微破綻,剛想迎面而上,便聽到身後有些慌張的阻止聲:

“餵,別打了!”

神威眼睛一瞇,退到了高處,抱著胳膊居高臨下地看著新來的那人:

“是你啊,我也想戰鬥的人類武士,好像還是那家夥的老板……雖然很想跟你打,但插手別人的戰鬥可不是件好事。”

在他說話間,阪田銀時已經跳到了戰場中央,擋在花崎遙的面前。他一偏頭就能看到她一身血的樣子,差點直接變成個啞巴。阪田銀時沒有第一時間回神威的話,而是神情頗為緊張地去看花崎遙的傷口:

“傷得要緊嗎?”

花崎遙搖了搖頭,卻是從他的身後走了出來,仰頭看向神威:

“先把這場戰鬥打完吧。”

“正有此意。”

神威再次跳了下來:

“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哦,畢竟我們都沒下死手,大可不必這麽緊張。”

阪田銀時這時也意識到了好像不是他原先所想的那種情況,被花崎遙不輕不重地掃了眼,看清她眼中的決意時終究是沒說什麽,沈默著退到了旁邊,變成了和百華一樣的觀戰人士。神威和花崎遙沒再打多久,一是神威差不多打爽了,二是花崎遙的體力也基本見底,再打下去也會讓神威覺得無趣了。

“今天還是很有意義的嘛。”

少年感嘆了一句,完全看不出來是剛跟人大戰了一場後的狀態。他慵懶地伸了個懶腰,很幹脆利落地打算走人:

“合作愉快,花崎小姐,果然我沒有看走眼。”

神威擺了擺手,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麽,又轉過頭來看向阪田銀時:

“對了老板,我還是得重申一下在別人打架時插手可不是什麽好習慣,並且,她也不是什麽需要你過度保護的人吧。”

留下了這麽句話,神威便跟著在旁邊待機了很久的阿伏兔走了,隱約還能聽到少年與身旁人交流著要吃一頓大餐。周圍的百華確認過戰鬥的徹底結束後,也紛紛上前,開始清理慘遭波及的房屋。

左肩處的傷口還在不斷地淌出血來,順著胳膊緩緩地向下流。不過這傷沒有看起來那麽嚴重,也沒有傷到骨頭什麽的,大概修養兩個星期就能好的差不多。花崎遙在心中思考著,擡眼便見阪田銀時走了過來。

她現在還沒做好和阪田銀時交流的準備,再加上剛剛被他打斷了戰鬥,心頭又湧上些不爽,試圖躲開他的觸碰,但失敗了。畢竟花崎遙跟神威打了這麽一架,就算不提有傷在身,體力和精力也已經見底,自然躲不過阪田銀時這麽一個滿狀態的人。

“我自己有分寸。”

花崎遙用右手捂住左手的傷口,扭過腦袋,淡淡地說道。

她也沒想到神威的開打就是直接開打,因此損壞了一棟房子,吸引來百華都是在情理之中的。而阪田銀時經由之前的事都被叫做吉原的救世主了,有人給他透露風聲也是相當正常的事。所以,花崎遙對他出現在這裏一事也沒那麽意外。

阪田銀時接過百華那裏遞來的繃帶的藥水,一手按著花崎遙不讓她跑,另一手則開始幫她處理起傷口來。這副景象還挺難得,畢竟兩人的角色大多時候都是反過來的。

他們到邊上安靜的地方坐下,到現在為止阪田銀時還沒說話,只是很認真地從花崎遙的傷口裏挑出磚瓦的碎屑,然後給她的傷口消毒。動作很輕,生怕力氣一大就會讓她更疼似的。花崎遙不喜歡這樣的沈默,她想著待著也是待著,幹脆借機跟阪田銀時把話說清楚了。

“雖然本來沒想現在說的,但剛好遇到的話,我就把這些天的思考結果跟你說了吧。”

她低頭盯著地,旁邊男人的身體微微動了動。

“如果戀人關系會讓阿銀你束手束腳,只想把我保護起來的話,那還不如變回以前普通的戰友關系,就跟月詠小姐她們跟你一樣,至少有什麽事都能一起面對。”

花崎遙梗著脖子,聲音變小了很多。她額前的頭發亂糟糟的,看上去還很狼狽,又帶上了些賭氣的意味:

“而且,反正跟你經歷了那麽多的也不是現在的我,我沒有以前的記憶了所以也沒關系吧。”

阪田銀時自始至終都在安靜地傾聽,等花崎遙說道這時才擡手撩起她額前的碎發,固定住她的臉,在幫她擦幹凈頭上的傷口時又示意她看著自己。花崎遙不是那麽情願地對上了阪田銀時紅色的眼睛,在他的眼裏見到了有些嘟著嘴的自己。

什麽啊,看上去好像只是單純在鬧脾氣一樣,明明她是很認真在說這件事的。花崎遙有些洩氣了起來。

可阪田銀時的反應出乎了她的意料,男人悶悶地笑了起來,當即讓她惱羞成怒了起來:

“哪裏好笑了!”

“抱歉抱歉,我不是在笑你啦。”

阪田銀時摸了摸鼻子,小心地避開了花崎遙的傷口,將人攬進了自己懷裏:

“只是沒想到你也會鉆牛角尖啊,竟然會在意記憶的事。”

“我當然會在意吧!那麽多人我都記不起來,他們跟我相處時表現的又那麽熟悉,說的還都是我完全沒印象的事……”

花崎遙的聲音又漸漸弱了下去,越說越有些委屈。阪田銀時發現了這一點,連忙摸著人的腦袋開始再一次的認真道歉:

“是我不好,沒意識到這一點,還有之前你跟我說的那些我也都認真想過了。”

女孩的頭發上沾染了不少打鬥時揚起的灰塵,阪田銀時很耐心地用手挑掉,然後慢慢地同她說:

“分開我是絕對不會接受的,就算你要單方面的分手阿銀我也會努力把你追回來的,絕對會磨到你同意為止。之前是我不對,因為擔心會再次失去你,有危險就擅自隱瞞,沒有考慮到你的心情,以後不會了。”

“雖然覺得這麽說怪不吉利的,但未來再有危險的事,死在一起也比分開要好吧。”

阪田銀時的這番話完全出乎了花崎遙的預料,她呆呆地聽他說完,身上的傷口也被初步地包紮好了。男人碰了碰她有些灰撲撲的臉頰,語氣中又帶上了些無賴的意味:

“原諒我一次嘛,要知道十年前我可是看著你幫我擋槍從懸崖上掉下去的,再來一次阿銀我是真的受不了。看在這個份上就請花崎大人寬恕一下我之前的行為好不好?”

讓花崎遙疑惑了很久的十年前的事情就這麽輕描淡寫地被阪田銀時從口中說了出來,她也知道了自己到底是怎麽搞得當初才會受那麽重的傷。所有都理清了過後,花崎遙的態度瞬間就軟了下來,沒想到十年前的事比她想象的還要慘重一些,這麽看來,阪田銀時先前稱得上有些過度的保護欲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沒有下次哦。”

她小聲地回覆道,聽見阪田銀時隨後的一聲笑:

“至於你的記憶……那種事情無所謂的啊,最初的時候也說過吧,實在找不回來就當失憶play了,和我經歷過那些的又不是你的記憶,而是你這個人。”

他低下頭來用臉頰親昵地蹭她:

“我愛的只有你。”

帶有傲嬌屬性並且平日總是不那麽坦誠的人突然的直球堪稱殺傷力巨大,花崎遙一時間頭昏腦漲的,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回應了。耳朵和臉都燙燙的,聲音都堵在嗓子口很難發出來。她只能悄悄地伸手回抱,手指觸及男人寬厚的後背時顫抖了一瞬,隨即被感知到的阪田銀時得寸進尺地抱得更緊了些。

“那說好了。”

終究是忍不住也跟著笑了起來,花崎遙覺得阪田銀時身上很暖,像是冬日裏讓人欲罷不能的暖桌,不想從裏頭出來:

“突然打直球的阿銀讓人好不習慣啊。”

“是嗎?”

“嗯,”

多日來縈繞在心頭的烏雲總算無聲無息地徹底消失,花崎遙很安心地彎起眼睛:

“但這樣的阿銀也讓人非常非常心動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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